藏族唐卡的构图形式是十分丰富的。中心构图在唐卡中是最常见的一种构图形式,是以主要人物为中心,上下左右展开故事情节,以达到画面主次分明,饱满均匀的效果,均齐中又有很多变化。如三世佛像唐卡,释迦牟尼的背面深色的烈焰腾空而起,四周风火交加,云腾烟绕集密,胜乐金刚、大威德在上方,两边和下方吉祥天母及下属护法诸神以各种动态呈现,使整个图面丰富多变。中心人物占画面统治地位,周围的人物布置均衡,所以画面在气魄上,既有磅礴的动势,又无杂乱之感。这类构图在绘制各类金刚、护法诸神中常用。在绘制度母、观音之类菩萨时,用中心构图法,但背景除头光、身光及盛开的鲜花或用手组成的图案装饰外,多用风景衬托蓝天、青山、绿水、白云、鲜花,这一切经画师巧妙地裁剪组合,给人以宁静优美之感,使观音度母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形象更加突出。绘制历辈高僧,以中间人物的动态、性格、特点配以自然界的景物,这类画的景物特别注意经营位置,尽量发挥写实风景的作用。
风俗画构图在唐卡中应用相当广泛。这种构图多用于绘制连环形式的传记或故事。它不受时间、空间及透视的影响,往往把一个故事或故事情节集中于一个画面。大家所熟知的大型系列唐卡八思巴传,囊括了八思巴整个一生的宗教、政治活动,把八思巴两次进京,沿途万里的风物习俗,尽收卷内。画面的景物随故事情节的需要而变化,不受历史、时间、空间的限制,画面的人物不受远近透视关系的影响,安排得生动活泼,但整个画面统一在大的基调上,使构图很完整。如布达拉宫、哲蚌寺、扎什伦布寺的巨幅唐卡释迦牟尼传、佛本生图唐卡,以及重要历史事件、历史人物的传记唐卡等都用这种构图绘制。这种唐卡面积一般可达几十甚至上百平方米,构图很完整,十分壮观。以表现建筑为主的唐卡,采用鸟瞰全局的散点透视构图法,把建筑的特征、结构充分表现出来,而且围绕建筑展开故事情节。如布达拉宫珍藏的唐卡中,有一幅描绘建筑布达拉宫时的宏伟场面,唐卡的每个情节都围绕建筑展开,其中穿插一些传说故事,使画面更富有情趣,从建筑开始到竣工典礼的情节都表现得淋漓尽致。不定期有其他各大寺庙的创建等都绘有以建筑为主的唐卡构图,充分表现了藏族人民在建筑方面的高超技能。
坛城唐卡是一种以几何图形为主的构图,坛城是指佛的宫殿,由外到内以圆形和形的几何体形式层层相套构成,正中间为主尊或佛,外面图形以水图案及火焰图案装饰,第二层起用圆形的金刚图案、水图案、莲花图案装饰,表示大海、风墙、火墙和金刚墙、莲花墙、护城河。内套正方形图案表示城墙、屋檐,层层深入,最后到达主尊殿,并用红、黄、白、蓝表示东南西北四方,图案结构复杂,抽象和具象手法并用。坛城绘制难度很大,只有具备高超技艺和丰富多彩宗教知识的画师才能绘制,坛城虽为神佛宫殿,但其内容深奥难懂,是佛教密宗专修课。坛城的构图紧凑,图案繁复多变,装饰性强,具有很美的形式感。如大家所熟悉的唐卡六道轮回图、四大部洲及风火水土图唐卡、天体日月星辰运行图唐卡、香巴拉图唐卡等,构图更是变化无穷,从地球天体、藏历历法、十二属相纪年、四季变化、人类轮回、天堂地狱无所不有。它不仅给人以艺术享受,而且使人增长许多知识。
藏医学专用的各种唐卡,将人体发育、人体脉络、疾病原因、治疗方法、药物应用等详细绘出。这类唐卡构图简明、写实,内容丰富,形成一套系统完整的藏族医学科学挂图,不仅是研究藏医的珍贵资料,而且在艺术上也有欣赏价值。
藏传佛教密宗,起始于公元10世纪后半期,它和藏传佛教一样,是印度佛教密宗和西藏古老本教相结合的产物。所以藏传佛教密宗的神佛多得不计其数。笔者见过的绘进唐卡中的各种密宗神佛教就有639个,而每个神佛又都有变佛的本领,一变就是许多模样,变化的越多,说明本领越大。所以除了一些常见的、有明确特点的密宗神佛外,一般很难识别他们的身份。在唐卡中,最常见的有三尊密宗神佛,即胜乐金刚、集密金刚、大威德金刚。胜乐金刚有62种,基本体为三头、十二臂、二足、胸前附母神,其状为一头、二臂、二足,立像;集密金刚有32种,常见的是盘腿坐像,本体为三头、八臂、二足;大威德金刚胸前附母神,其状为三头、四臂、二足,大威德金刚变化尤为多样,常见的形式有两种,一是附有母神像,另一是不附母神像,其状,正面为水牛头,顶生角,牛头周围另有八头围绕,三十四臂、十六足,多坐像。除上述三大金刚常被绘入唐卡外,各寺庙尚有自己的密宗大神唐卡。如萨迦寺的杰多吉唐卡,八头、十六臂、二足,交叉的两手,抱母神,左持金刚杵,右持骷髅,其他各手都持骷髅;母神一头、四臂、二足、手中也持骷髅。桑耶寺的普巴唐卡,二头、六臂、二足,胸前两手合十,身后有翅,腰围虎皮。扎什伦布寺里的团吉科洛唐卡,四头、三臂,每肩出八掌、二足,胸前附母神,等等。这类唐卡的构图方法都很巧妙,画师在处理众多的头、手和母神的头、手时,使它们形成一个圆圈,包围在金刚本体的周围,使画面造成“众星捧月”之势,而母神的多头多手则散乱地聚在一起,在本体的小范围内活动,与本体起着陪衬和联系作用。这就在构图上既保持了使用圆圈的意图,又打破了圆圈带给构图的呆板,通过夸张、变形、装饰等艺术手法,使凶恶的形象不失美感,怪异的画面能于情理相通,使之符合审美要求和欣赏习惯。此外,这类唐卡还充分运用了造型要求的对比,使抽象的形体与具体的形体相结合,发挥了构图的语言特点,令人产生共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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